开场章目(1 / 2)
曾经的礼堂、现在的学术报告厅就在食堂边上,四点二十正是生肉下锅的时候,随着大部队走过去,能闻到一阵馋人的香气。
雷成凤放弃了四中食堂,改吃家里送的饭。她们教学楼离校门远,两周过去,说是瘦了三斤。
一个常月能抵三斤脂肪吗?这种计算方式本就是不公平的。
雷成凤祖籍在g省,雷姓又是畲族大姓,银霁很难不把她和那个刀耕火种的古老民族联系在一起。她还说,老家大部分年轻人都在z市发展。在内陆孩子眼里,z市是一个年轻、没有城府的城市,也不知道她的长辈为何想不开,举家迁来a市,愣把生活调成噩梦难度。她经常旅游,家里有几十块陨石,不像是为钱所困的,银霁猜测,一定是前面几辈被那座大桥迷惑了双眼,又听信了直辖市的传言,所以深受错误的投资所害。
利益为上的本质使得人们不关心历史和传统,不关心物以稀为贵。郑家能借着宗族的壳子呼风唤雨,离不开众人的默许。默许竟也是一种托举的力量呢。
远离信息和理智的大众是无法对生活做出规划的,万事凭一份运气。运气好的郑家就和高一火箭班45精英差不多,只要在某次关键的考试中取得胜利,就获得了永恒的特权,再古老的宗族有什么用?当场就被踩在脚下。
这个运气还不能是一次性的、集中式的,它有因果关系,有顺承关系,若不想把它变成转折关系,需要人们夙兴夜寐、居安思危、时刻保持警惕。银霁初中时,把坐在周围的女生带回家喝茶,有限的好意一旦被高估,有个女生就偷偷把她拉到一边:“我当你是朋友才告诉你的。”后来,银霁就去了这个女生的亲戚开的初高中衔接班,和父母面前的说辞不一样,真相是——全班就她俩报名。
这个补习班一上就是三年。在中考试卷上看到和冲刺课小测一模一样的几道题,银霁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后悔。
这里的顺承关系是什么呢?她从早上看到的那条帖子得知,以前的高一(1)班向来都有30人,今年却只有15人,问题就出在第16名身上。也就是说,雷成凤本该是火箭班城区而非市郊的人,而方同学本该在(2)班。
确实是这样。否则,中考一结束,校方给银霁——区区一个次火箭班候选人——打电话的语气怎么会那么热情?
木已成舟,雷成凤的心里只有学习,哪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即便如此,有些人还嫌不够呢。
学术报告厅的座位按高三、高二、高一的次序从前到后排列,银霁等散兵游勇在最后面,眼见精英们的后脑勺,只可以瞄准,不可以开火。
老礼堂这栋建筑唯一的优点是很久没有甲醛污染了,每扇窗户都有破洞:忍一忍吧,前排还好心用帘子遮起来:很不错啦。后面则主打一个省布料,冷风灌进来,不断吹动银霁头顶那盏吊灯,它干了几十年还不能退休,发出痛苦的吱嘎声。
……对不起,是她把学校想得太坏了。前排的帘子也挡不住什么风,甚至因为帘子也超时加班,属于精英的风还裹着灰尘,把不幸坐在窗户下面的人呛得直咳嗽。
只好分出几个负责没收通信设备的老师,上鸡毛掸子。于是,演讲几乎要开场了,银霁才把手机交出去。
抬头一看,舍利弗已经上台了。这个高三学长把手机连在讲台的电脑上,鼓捣一阵,和旁边的老师说了句什么,就安心站定,等待主持人cue流程。
两个人都面色如常。
第七节课的上课铃响了,司老师走到舞台中央,优雅热情地欢迎了c老师,严肃认真地强调了纪律,便走下讲台,坐到第一排领导席的边缘位置。新假发的质量很好,风都刮不动。
投影仪一开,高三学长操作着ppt,开始了他的提问——与其说是提问,不如说是演讲。有备而来啊。
讲到最后,c老师果然问了他的名字,还用这个名字玩了个谐音梗。学长满面红光,仿佛在酒桌上得到了领导的夸奖,从此捞到了给领导烧开水的重要职责。
等第二个人的案例分享结束,ppt翻到照明装置的前一页。第三位走上讲台的是一位高二学姐,这是银霁今天最后悔的时刻。
学姐没把这次机会当成个人的show ti,她认真搜集了同学们的问题,按科目一一分类,所以她的这张ppt没什么飞入、百叶窗特效,只有一个简单的表格。
终于到了自己的part,在座所有同学都集中注意力。c老师却像是用光了所有的客气,简要回答了前几个提问,到后面,几乎都在推销他售价不要一万八,只要8888的网络课:“课上说得更详细,有需要的可以扫描海报上的二维码。不是强买强卖,我们也是想跟踪式了解每一个学生的具体情况……”
学姐失望地下台了,c老师的目光跟随着她,没心情玩谐音梗。
整个过程,ppt都没有翻页。下一个走上来的又是一位红光满面的学长,银霁就把后悔抛到了脑后。
这个学长的演讲甚至精心设计了定场诗,句句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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