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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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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恩……报恩……”

那两字一被提及,仿佛成了挂在亓官麓眼前的胡萝卜。

她咽了咽,伸出的手,欲接又缩。

烛九阴看罢,叹息道:“也罢,你胆子小,还是我来吧。”

转身而去。

烛龙并未立马摘下唐年头颅,他慢悠悠地走,在等待亓官麓的回答。

果不其然。

正当是唐年面前,亓官麓开了口:“我来!”

“哦哟?”烛九阴有了乐子,“这是决定好了?我可不逼人。”

暗水下,依稀听到动静的斐守岁:“……”

有脚步声轻踏。

绣花鞋踩了黄土,碎了一地枯叶。

斐守岁的躯壳开始分裂,他能感触到新生的根须在心识里横冲直撞,冲破了原本井井有条的秩序,以及那一位背着他的姑娘。

一根藤蔓悄无声息地绑在了亓官麓的发尾。

亓官麓丝毫没有察觉,她接下长剑,绕过了唐永,只说:“为了……为了报恩。”

“哈哈哈!不光是报恩呐,还有报仇。”

“是……还为了报仇。”

“是咯是咯,还有你自己。”

“为……我?”

亓官麓不理解,她尚没有反问,长剑便拽着她的手臂,横断了唐年的头颅。

斐守岁看不到唐年死前的惨样,但他与亓官的心魂藕断丝连,愣是从亓官麓那头摸到了黏稠的血。

守岁一半的心在浑黑梦魇里打转,另一半则清醒地告诉他。

“你在梦里,一切虚妄。而真实的那头,水深火热。”

黏糊的血液,恶鬼一般缠住了亓官的臂膀。

亓官麓完全不知所措,她丢不下长剑,甩不开黑血,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她冲着烛九阴:“神仙大人,这是、这怎么一回事!”

“还能怎么?”烛九阴走到亓官身旁,“我来都来了,能救一个是一个。”

“什么?!”

倏地。

暗红吞噬亓官麓一半的魂魄,也拽着女儿家落入梦魇的海底。

听到所有对话的斐守岁想要挣扎,却从朦胧中,看到了亓官麓的影子。

以及一个比水更深的红印。

“我难得做一次好人,你们可要珍惜~”烛九阴的笑声,“许久没有用这个咒念了,不知有没有用错呢。”

斐守岁:“……”

亓官麓:“……”

“我告诉你们吧,曾有一位诗人,在他的诗中提到救你们的法子,”

烛九阴伸出手,他的手掌上变出一节赤色枝干,青色叶片的草木,“‘天东有若木,下置衔烛龙’,用日落之木,辅以烛龙衔烛,便可重塑日升时的肉躯。”

话落。

只见烛九阴一咬手腕,那千年血脉滴下几珠褐红的烛油。

他含着血,道:“此为烛,燃天地炬火。”

随后便是斐守岁听不懂的咒语。

咒语如同大地的低鸣,在一切黑暗之中滋生天尽头的光亮。

念啊念,斐守岁的困意渐渐消失,他在细听烛九阴的术。

在一句句古老的角声里,守岁捕捉到。

“……烛生草木,木孕玉石。化为五行,借血重燃……”

化为……什么?

正巧,咒停。

斐守岁同时感知到撕裂的痛,与新生的痒。

是结痂的皮囊在吞噬旧日,过往的所有不停分裂重组。脖颈、手腕与脚踝尤其明显,如有白蚁啃食树桩,而古树却在白蚁之后逆流重生。

一点复一点,吞下了白蚁,也吃尽了自己。

斐守岁痛到冒了虚汗,他咬着后槽牙,忍住淬骨之势。骨头倒转,横穿了他的心肺,而他在水中吐出一口浊血。

血在长发乱舞中凝结,凝成冰晶,却因本就黑暗的海底,斐守岁看不清冰晶冻住了他的眼睫。

只有血腥在告诉守岁,他受伤了。

混乱的思考,还有碾压的力,斐守岁与亓官麓在这般折磨之下,流血,重生。

骨头生出来,皮肉消下去。脸骨被砸碎,头颅在抽芽。

槐树在心脏里扎根,树根拟作了血管,挤占本是血液的所有角落。生的原始欲望开始侵略斐守岁的双目,他有点想用双手掐住一旁亓官麓的脖颈,撕开对方,咽下血肉,用来开花结果。

但。

不成的,仅剩的理智在告诉守岁,他若真这般做了,猪狗不如。

可欲望还在,生长时的他格外渴求养分与水。那样的贪欲难以消磨,斐守岁只能胡乱含住自己的长发,吞咽烛九阴术法的余温。

刚长出来的皮肉,近乎白里透红,又被漆黑的发丝包裹,活脱一副破茧重生图。

水波上的烛龙看到这一幕,笑出了声:“我看你才是大慈大悲。”

斐守岁:“……”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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