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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因爱生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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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小姐她——”

苑文俪淡淡扫了一眼跪在地上战战兢兢,话都说不利索的丫鬟,无奈地捏了捏眉心,道:

“起来吧,怪不得你,音音她还是不肯吃药吗。”

“回夫人、是、是的。”

袖春想起躺在榻上已经熬得面色惨白的崔少徵,一双秀气的眼终是忍不住滚下泪,粗粗揩了把脸,干脆又跪在了苑文俪脚边,哽咽央求着:

“夫人,奴婢求求您就把信给小姐吧,从三日前起,小姐不仅滴米未进,这药也耽搁了三日、再、再这样拖下去,奴婢怕小姐、小姐她、呜呜呜。”

袖春是家生奴自小便跟着崔元徵一同长大,月份上小姑娘比崔元徵还大四个月,苑文俪看着跪在地上哭得整张身体都在抖的人,又想到病榻上那个生来便是叫自己和亡夫心疼一辈子的独女,到底是心软得从袖子里掏出了已经拆封的信件。

女人看着手里薄薄的信封,一想到信件里的内容便未自己的女儿不值。

“拿去,盯着小姐把药喝下,喝完了再将信给她,记住了!必须盯着她把药喝完才能给她。”

“好、好夫人!”

袖春如获至宝,双手接过那封轻飘飘却重逾千斤的信,磕了个头,连忙爬起来,几乎是跑着冲回了崔元徵的闺房。

屋内药气混杂着清冷的梅香,裹着雪白貂裘披肩的崔元徵静静靠在引枕上,脸色白得几乎透明,仿佛一碰即碎的白玉菩萨像。她听见动静,眼皮都未抬一下,只空洞地望着帐顶繁复的缠枝莲纹,失了血色的唇紧紧抿着一言不发。

“小姐!药、药快凉了,您好歹喝一口吧?”

袖春将信藏在袖袋里,小心翼翼地端着温在暖笼里的药碗走近女孩,声音里还带着未散尽的哭腔。

崔元徵依旧不语,连呼吸都轻浅得令人心慌。

袖春想起苑文俪的嘱咐,狠了狠心,将药碗又往前递了递,低声道:“小姐,夫人说了,您把这药喝了,信……就给您。”

一直毫无反应的人终于动了。崔元徵缓缓转过头,那双原本灵动的眸子此刻黯淡无光,却死死盯住袖春,干裂的嘴唇微启,声音沙哑:“信……呢?”

“在这儿,在这儿!”袖春赶紧从袖袋里掏出信,在她眼前一晃,又迅速收回,“小姐,您先喝药,喝完了,奴婢立刻给您!就算袖春我求您了,小姐!”

崔元徵的目光在药碗和信之间逡巡片刻,终是挣扎着微微撑起身子。她伸出手,指尖颤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碗。袖春连忙上前帮忙托着,看着她屏住呼吸,如同饮鸩一般,将那碗浓黑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

药汁甫一入喉,便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女孩苍白的脸颊瞬间泛起不正常的红晕。袖春赶紧放下药碗,为几乎要咳出血来的女孩拍背顺气,主仆二人重复了好一会儿拍背顺气的动作,女孩的咳嗽才缓缓平复下去。

“姑娘,喝口水温水润润嗓。”

说着,袖春又递上了一早备下的杏脯。

崔元徵抬手挥开了袖春递过来的杏脯,固执地向对方伸出手,眼神里是近乎偏执的渴望,女孩的眼神只传达了一句话。

劳什子杏脯也好,汤药也罢,她崔元徵一样都不稀罕,她只要信!

“信呢!我的信!”

袖春的手顿在半空看着崔元徵那双深陷下去、却依旧亮得骇人的眸子,心头一酸,几乎是颤着手,从袖袋里掏出了那封被体温熨得微温的信。

信封薄薄的,此刻却仿佛有千钧重。

崔元徵一把夺过,指尖触到那粗糙的纸张时,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积蓄所有力气来面对这封信的内容,然后才用瘦削得指节分明的手指从早已拆分的纸袋里扯出了那张薄薄的信笺,目光贪婪又痴迷地盯着信件上她早就烂熟于心的、属于男人亲自落拓的一笔一划。

袖春紧张地盯着崔元徵的脸,一双手则是不安的拖着崔元徵孱弱的身子,信件的内容她没身份知道,但她知道只要上京那位写信回来,她的小姐就会开心一点、连带着羸弱的身体都会慢慢焕发出一星半点叫人生出希冀的信心,袖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希望少爷写一点好话,写一点让小姐能撑到文神医带回救命办法的话。

可惜,事与愿违。

袖春从崔元徵拿到信开始就一瞬不瞬的盯着对方,看着女孩下颌从紧绷到微微松弛,袖春心上的大石终于慢慢下落,可未等这块大石头落回原地,只一眨眼的功夫,崔元徵那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褪尽。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你、说话,别吓袖春啊,小姐!”

一百一十字,这一回崔愍琰寄回来的书信比上一回多了二十,可留给她崔元徵的仍旧只有短短四个字。

:问妹妹安。

崔元徵的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底下最荒谬、最讽刺的笑话。记忆中那些她曾一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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